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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恩】燃于阿克萨丹特的星火 18-20(完)

       18


        “我是说。”恩奇都盯着自己的面具,他说:“这是个意外。”


        ……

        ……


        “哈哈哈哈哈哈哈!”赌场的负责人却拎着他的便宜面具开怀大笑。

        “有那么好笑吗……”


        “对你这蠢家伙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吉尔伽美什声

音高亢,他甩了甩手中的面具,一副我压根不打算还给你的样子。


        “明白了,您是一个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人。”恩奇都闭上眼睛,他重新趴回他的专用地带——铸铁栏杆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失去了梦想的可怜咸鱼。


        “不,作为笑料来说确实还不错。”吉尔伽美什大方评价道:“不管如何,这局是你输了。”


        “很难说是我输了还是那个倒霉蛋输了。”恩奇都的眼神还在往茶桌上瞟,他闷闷的想,早知道就应该把那些点心全部吃完,这么看来的话。


        “也有可能我才是倒霉蛋,但我这个倒霉蛋输了纸杯蛋糕,那个真正的倒霉蛋可能要死在巷子里了。”他霎时像没了骨头的猫,挂在栏杆上,等人发现它,把它撕下来。


        他长叹一声,摊手认命道:“好吧,好吧,是我输掉啦。”


        恩奇都在心里思考今天吃下去的东西能不能保证他明天后天可以完全不吃东西,想到货船上那位总是对他很慷慨和蔼的夫人和他的烦人精儿子,忽然又意识到今天自己还是在这里挣了些真金白银的,他灵机一动,想问问被摘掉面具之前赢下的钱还算不算数,却感觉有什么东西被甩在了他面前。


        恩奇都下意识双手接住那被抛过来的小东西,摊开双手,看到了一枚小小的筹码,上面写着“∞”。


        “?”他眨眨眼睛,将那枚小东西凑近了看看,他惊讶道:“咦?可是我……”


        “你输了。”吉尔伽美什继续靠回沙发里,他随性说着:“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听了个不错的笑话,给你也无妨,换匕首,换葡萄,蛋糕,随便你。”


        吉尔伽美什停顿了一下,他又笑着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要,也可以考虑把它换给楼下的奥兹曼先生,他现在大概非常需要。”


        恩奇都捏着那枚筹码,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赌场里呆上一整天,今天的经历有趣也幸运,他忍不住又弯起眼睛,发现自己今天似乎一直在笑。

       他说:“嗯……我想想。”随后又立刻补充:“当然换蛋糕。”


        他的头发很长,也有些毛躁,嘴角沾着已经风干了的巧克力酱,衣服裤子都是破旧的老款式,廉价的面具和糟糕的品味,和黄金赌场没有一处相配的地方,哪怕是在狂欢节的一层也格格不入,但他又像副素描,在阿克萨丹特的灯火下,可以随时将自己擦去。

        

        他可能是吃饱了,或者喝够了。


        可能是他精神矍铄,也可能是夜晚的烟火过于艳丽,无论什么,总之,他的眼睛亮亮的。


        正因如此,他并不属于这里。


        “你真的不打算去人群中看看吗?”恩奇都趴回栏杆上,他探头往更前方的位置瞧。


        “不。”吉尔伽美什淡淡回应他。


         那也不是属于他的地方。

 

    

       19


        狂欢节第二天的早晨多数人都伴随着宿醉的头痛和反胃感,一部分人很可能会在马棚或者猪圈里醒来,还有一些人会傻愣愣地向陌生人问好,感谢对方给了自己一个美好的晚上,或者大打出手,问候对方至少四辈以上的亲人。


        黄金赌场和这桌城市都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一池死水的生活还要继续,昨日的纸醉金迷对多数市民来说只是一场短暂的梦。


        西杜丽轻轻呼出一口气,左右轻轻拉扯了一下自己胸前的白色领巾,门口站定的两位年轻员工为她推开赌场大门,她向着楼梯下面走过去,厚厚的鞋跟踏出清脆的声响,身后的“燕尾”也跟着动作轻轻飘动。


        她听见马蹄落下苍劲的鼓点声,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耳侧卷起的短发。


        在阿克萨丹特烈日炎炎的夏天,视线尽头处的黑色马车悬挂着一片黄金赌场的刺目金标疾驰踏来。


         总管女士合上怀表,将它塞回自己的外套口袋里,银色的长链垂在布料外层,将掉不掉地挂在那里。她走上前,等待车夫将脚凳摆正,再打开一侧的车门,迎接黄金赌场唯一的主人。       


       “先生。”她说。


       吉尔伽美什踩着脚凳下了马车,随手将他的黑檀木手杖丢回车里,束起的半长金发搭在他的肩膀,太阳的影子在他下颚处组成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应道:“嗯。”     


        一层大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贫穷”留下的味道,也没有干净饱满的“葡萄”。他踩着厚重的地毯从二层的围廊路过,去到一成不变的休息室,他昨日穿过的那件外套仍在衣架上挂着,一张金色的面具被随手丢弃在沙发椅上。


        西杜丽早已将今天需要吉尔伽美什先生亲自处理的文书送到了他的休息室里,那其中也包括,昨天晚上由吉尔伽美什先生自己亲手送出去的那枚面额为“∞”的特制筹码。


       它安安静静躺在桌面上,仿佛从来没有离开吉尔伽美什的身边。


       西杜丽能够从她老板的周围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情绪,她当然能够分辨出什么是“失落感”,但当这种情绪与吉尔伽美什相交时,又显得十分不真实,那种情绪还不足以被称之为“失落”,是过度狂欢过后经常会出现的死一样安静的不适。


       吉尔伽美什先生捏着那枚筹码习惯性地在手中把玩,问道:“他换了什么东西,一年份的蛋糕?”


       眼前的女总管汇报:“宁孙夫人昨日原定的拍品,那把匕首。”


       手上旋转的筹码忽然停了下来,吉尔伽美什看向自己能干的副手,她再次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也并未察觉有任何不妥。


       她当然不知昨日的细枝末节,吉尔伽美什笑起来:“到底还是选了葡萄。”


       西杜丽继续向他的老板汇报有关偷盗拍品的人和背后操纵者的事宜,从他们的家庭到养了什么颜色的鹦鹉,拖到巷子里去打断了那条腿砍了几根手指,事无巨细一一汇报,但那输了钱本来该被当刀子使的倒霉蛋她并未自己擅自做主。


       她的心里一直反复转着圈,将这个倒霉蛋和昨天那个路见不平的小傻子联想在一起,她想当然的以为自己的老板会把小傻子泡到手,昨天特意嘱咐了三层的守卫最好全部带上耳塞,结果他的老板竟然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傻子像灰姑娘一样从露台跳了下去,留下他的便宜面具,风风火火将仅此一枚的“∞”筹码塞进了她手中,对她叮嘱了两遍一定要用筹码来换那把匕首,刚说完就疯了一样跑出去,一溜烟就跑没了。


         除了他的白羽面具,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昨天向我交代的时候提到,货船的老板和夫人要求他晚上要回到船上,想必是时间到了才会如此匆忙,我已经调查清楚他们已经在昨夜离开港口,最终目的地是霍卡兰纳,另外,他领取筹码时登记了姓名,我将资料已经带了过来。”


       霍卡兰纳。


       吉尔伽美什看着那份放在桌面上的登记文件,姓名那栏里歪七扭八地写着“恩奇都”这个名字,他想起那个突然造访的陌生人提到的幸运与不幸,椰子和梨酒,也想起奶油沾在他的脸颊上,想起他趴在栏杆上不服输地说  


       “你的夏天只能和硫磺相伴”。


       “先生?”西杜丽试探性叫道。


       “你的工作很清闲吗,谁叫你去查这些。”吉尔伽美什坐回他的椅子里,待到西杜丽道了歉才点头:  “还有什么事。”


       聪明的女士继续说道:“是的,他兑换的匕首现在还在我们手上,是否需要派人去寻找那位……”


       “你去办。”吉尔伽美什的情绪一如往昔,他平静地交代道:“按规矩来。”


       总管女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退出了休息室。


       在她轻手关上那扇门时,注意到了那件被吉尔伽美什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其他地方并无什么稀奇之处,只是在袖口的狮头袖扣处,不知是否连吉尔伽美什自己也没有注意到,那里还悬挂着一颗小小的廉价星星。


       她缓步走下楼梯,轻轻地笑起来。

       还真是灰姑娘啊。


       20


       皮肤黝黑的老家伙自知理亏,他颤颤巍巍的走进会客室,中途连转了几个弯都不记得,辉煌的黄金赌场是他一辈子都不觉得和自己相关的地方,而今那位长相冷艳,做事雷厉风行的女总管却将好声好气地将他邀请至赌场的会客室。当他走进去,看见赌场主人手中那把令他头皮发麻的匕首时,两条腿几乎都要站不住了,他心里密密麻麻爬满了理不清的线团,索性把心一横,想自己大不了就是一死,反倒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有人替你买下了这把匕首。”吉尔伽美什开门见山,他随手把匕首扔在这黑皮家伙的面前。


       老家伙一时半刻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定定地看着脚下的匕首,听到吉尔伽美什说:“我需要一桶酒,你来弄。”


       他当然不清楚为什么吉尔伽美什会找上自己这种人,但他也很清楚自己并没有提问和拒绝的权利,他立刻点头如捣蒜,刚想开口询问需要什么了不得的酒水,赌场的主人却若有所思道:“你去过霍卡兰纳?”


       老家伙点点头说:“当然是去过的,但是那里的酒水并不算好……您若想品酒,不如我替您去一趟红岛吧!那里素有‘酒乡’的美名呢,保准您喝过一次那里的酒之后就再也忘不掉啦!”


       提到酒水,他忽然打起了精神,将让自己魂牵梦萦的那款酒水热情推荐给赌场主人,他还想说这款名酒的美妙之处,那前来邀请他的赌场总管女士却在他面前展开了一副画卷,看质地应该是羊皮卷,想来也是为了避免普通纸张的脆弱,老家伙仔细看清了那画卷上面的清秀脸蛋,怎么看却怎么眼熟起来,他似乎认得这张脸,或者说,他似乎是见过这个人的,但他全然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何处见过。


       “酒乡的酒也好,您的船也好,黄金赌场买下了。”西杜丽对他说:“不论您用什么样的方法,将这位画卷上的人带上你的船。”


       这位老家伙并不敢多问,但人命有关的营生和赌博的事儿,经此一遭他是再也不敢再碰一下了,他内心煎熬,挣扎着看向西杜丽女士,弱着语气问:“是要……将他带来阿克萨丹特吗?”


       “不必。”坐在椅子里的吉尔伽美什先生开口道:“不必带来,也不必见我。”


       老家伙不知道自己应该看谁,只能将眼睛视线摆回画卷上的人,他越看越眼熟,却依然想不起这位是谁。


       “您要做是将此人的消息定期传回,事无巨细。”


       “啊?”老家伙傻在了原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西杜丽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见他没什么反应,又补充了一句:“他目前最终去往的地方应当在霍卡兰纳,其他的与你无关。”     


       老家伙点头如捣蒜,他领了一大笔钱,足够挺起胸膛告诉自己远走他乡的妻子和女儿,如今他做的是正经营生,他又仔细思考,不知道吉尔伽美什到底想要这人的消息有什么用,以为自己又被卷进了有钱人的阴谋中去,一下子又泄了气,想着人生在世,人命比金子要低贱的多。


       他不敢继续待在阿克萨丹特,摸着手上的匕首,心里默默地 祝福那位替自己解围的好心人,他拿了正规的黄金赌场文书,将这把匕首当了还债,又收起了那张羊皮卷,在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下,展开风帆一路远航。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吉尔伽美什依然把玩着他专属的那枚小小筹码, 看也没看身边的人。


       西杜丽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对自己的老板说:“我看您的心情很好。”


       “确实是个不错的乐子。”


        吉尔伽美什没有多搭理她,她看到那被挂在金面具旁边的皱巴巴的白羽面具,在心底里暗自嘀咕“老板的事情你少管”,于是她便离开了会客室,笑嘻嘻地下楼去了。


       她想,有人在阿克萨丹特留下了一副难以被擦去的素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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